第210章 伤别离(二合一章)-《最窈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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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萧谣听得眸光渐沉,听到跌宕处时,浑然不觉周游靠她很近。周游却是边说边将手偷偷地往萧谣处探,正好萧谣抬头看他问道:“萧相为什么怀疑萧言嫣不是亲生的?”

    萧谣却不知道萧相居然怀疑她的身世派人去寻了稳婆。不过她更觉得奇怪的是,周游为何也去了那里。

    周游只好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,温言说道:

    “因为前世的代嫁之事,我在萧府放了几个眼线。”

    周游将派人在别府安插眼线说得振振有词。萧谣心里有些动容,知道周游这是生怕前世悲剧重演,但是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,萧谣只好轻咳一声又将手点着桌子轻叩一下,问道:“庄子上头可有人伤亡。”

    提起庄子上的伤亡,就会想起那些该死的倭寇。饶周游今生布局,将前世倭寇的老巢一举歼灭,却不知还有些余孽在大梁为非作歹。

    他不想同萧谣说那些伤感之事,便掠过那些烧杀抢掠,只说道:

    “周老歪死了,那刘婆子如今还剩一口气。”周游说着还掏出一个荷包递给萧谣:“你且看看,这个物件你可熟悉?”

    萧谣没有作声,只接过了荷包,细细地看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是一个形状有些奇怪的荷包,形状有些不似寻常的荷包。若是细细看过去,就可发现其上针脚粗大,做工也有些蹩脚。一看就知道做荷包的人并不精于女工。

    “倒是有点像是我的手艺。”萧谣捏着荷包,笑着说道。除却琴艺一道,萧谣对女工也很不在行,戳手大针脚这些那是常有的事。

    “我不觉得你的女工不好。”周游轻轻地摇头,这还是他第一次辩驳萧谣的话。周游觉得:若是萧谣能够送他一个荷包,他必定会好好珍藏,贴身放着。哪还能嫌孬不识好?

    周世子摸着自己腰畔的玉佩穗子,心里想着:即便是打个结、编个穗子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二人就着荷包看了又看,终归是没看出个端倪。

    哪知道去了萧府,萧安然一见到荷包,就捧在了手心,涕泗横流。

    此时的萧相神情颓废,仿佛经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。他攥着荷包,低低地说道:“莫非这最后的一个念想也不肯给我?”

    周游和萧谣有些窘迫地对视一眼,俱都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萧安然已经顾不上同萧谣、周游说话,只是沉浸在往事之中,不可自拔。他的心里有个娇俏的女子正对他说:“荷包?我不会女工,做出来很丑的。”

    萧安然就看着她的如花笑靥,温柔地同她商量:

    “你要是给我做一个荷包,我欢喜还不迭呢?又怎么会嫌弃?”

    后来,她真的做了,是做给他们第二个孩子,说是放个琉璃手串,五光十色地,闺女带着一定好看。

    萧相抖着手,恨不能将荷包揉进心窝窝。自她走后,他的心里有个破洞,从来填不满,这个旧日荷包,只会让洞更深,因为睹物思人思念更甚。

    美丽,美丽!

    萧安然在心底深深地念着这个名字,眼前还是爱妻灵动的笑颜:“记着,我的名字叫美丽,一定要记着。”

    萧安然记住了她的名字,可她却如来时一样突然地走了,走得让人遍寻不着。

    他的美丽!

    萧安然每念一回,就会心痛一遍。可他宁愿心痛,也不想忘记那个如花的女子。

    萧谣沉默地看着萧安然从珍而重之地抱着荷包,旁若如人地痛哭。

    他哭得低沉且呜咽,让人闻之动容、见之流泪。周游已经猜到了这个荷包的主人,他有感于萧丞相的情深,又想起他同萧谣多舛的情路,不觉湿了眼眶。他抬头望天,一双杏眸微红,待再忍不住,便忙忙站起身子,避去了门口。

    如此,书房里便只留下个萧谣同萧相。

    萧谣一直在沉默,她虽感怀于萧安然同已故夫人的伉俪情深,却更加的不知所措。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、能做些什么?面对这样的萧安然,任何语言在他面前都有些无力,任何劝慰都显得苍白。人生下来苦不苦,自然很苦。

    可是,离别之苦,尤其是相爱的人阴阳相隔,那种痛苦沉重的让人不能承受。

    原本她就不想跟周游一道过来送荷包的,是萧相非要请她过来。她觉得来也无妨,也就跟了过来。但是现在,她有些后悔了。

    经历过苦难的人,心最硬,其实也最软。

    眼看着萧安然哭得不能自已,一张脸上沧桑且颓废,萧谣只好指着荷包说道:“这荷包里头还有一物,萧丞相不妨打开看一看。”

    结果萧安然是止住了,却又神情哀叹地看向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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